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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哭!”
陈烈酒跟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不觉得大夫说只能活十年,许怀谦就只能活十年了,他又不是阎王爷,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人还没死,你们就哭上丧了?这不是有得治么?”
说着他看向苗大夫:“我们治,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治!”
苗大夫见他这般执拗,只好道:“那还请你们到柜台取一只百年人参来吧。”
陈烈酒忙从钱袋子里抽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王婉婉:“去取!”
来之前,怕许怀谦拿不动那么多银子,他全都给换成银票了。
苗大夫见他们真有钱,也不再多言,等王婉婉取了人参来,从医药箱里取出小刀,擦了又擦,要切参片给许怀谦含。
陈烈酒见他这般墨迹,直接夺过人参掰了一截,捏开许怀谦的嘴巴,给他塞嘴放好,对着苗大夫道:“请吧。”
苗大夫看了眼那掰得就剩半截的人参,拿银针出来给许怀谦施针的时候,心里一直再骂。
暴遣天物!
暴遣天物!
如此败家!
看你们把钱花光了拿什么给病秧子治病!
苗大夫为人虽然抠门小气了些,不过医术是真的好,几针扎下去,许怀谦就不再无意识地咳嗽吐血,含着参片渐渐进入沉睡。
晚上取了针,陈烈酒给他把人参扣出来,灌药下去,又掰了一截人参给他含上。
如此反复三天,一根百年人参用完,许怀谦才堪堪醒过来。
刚醒过来,他眼睛都是花的,根本看不清东西,只能够确定自己在一间满是药味的屋子里。
“……阿酒,咳咳咳。”
他迷茫地叫了个音节,随即扯到满是伤口的喉咙猛烈的咳嗽起来。
“我在,你别说话。”
陈烈酒几乎是在听见他第一个音节时,就握住了他的手。
手被他的手心一握,他手上的温度烫得他缩了缩,跟随的他声音去看他,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一团红色的影子,听到他的声音,看到这团红,确定是陈烈酒后,他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你刚醒过来,身上还没好全。”
陈烈酒捉着他的手,盖到被子里去,“再躺两天,等过两天好了再说话。”
许怀谦眼巴巴地看着他,想努力看清他模样,奈何面前的红影子雾蒙蒙的,他除了红,连衣服的痕迹都看不清,这要是近视估计得有两千度了。
听陈烈酒这么一说,他以为是还在生病的原因,声音很轻地“嗯”
了一声,干脆把眼睛闭上了。
花得他想吐。
在考院里烧了两天亏空了身体,又吐了那么多血,再不吃不喝地躺了三天,原本还算是有个人样的人,现在瘦得直接没个人形了。
那么大一个风清朗月的男人,现在躺在床上皱巴巴的、小小的一团,脸瘦得只有巴掌大,被子都是他的好几倍,像个轻轻松松就能抱起来的小孩。
以前一双丹凤含情眼,看人的时候眼睛里晶亮晶亮的,柔情地能把人给吞噬进去,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色彩,雾蒙蒙的,想也知道,他现在恐怕什么都看不见了。
坚强如陈烈酒,他从来没在谁面前露出过脆弱,但这次他直接没忍住,酸了一下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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