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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慕丞说道。

这话落在苏扬的耳中，仿佛是个笑话，他起身的时候眼前有些晕眩，扶着桌子微微垂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低声道，“最后一次？我已经不记得你有几个最后一次了……你还记得《润物细无声》的角色吗？那也是最后一次。”

苏扬微微闭眼，他的耳边又出现了一些幻听，即使酒吧这边十分嘈杂，可这些声音似乎都离他越来越远了，只有那些幻听的声音，离他特别近，非常近，近到仿佛近在咫尺。

他低头靠着桌子，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桌角，手用力握着玻璃杯，青筋暴突。

慕丞发觉他的不对劲后，立刻半蹲下来，皱眉问道，“苏扬？你怎么了？”

苏扬根本听不见慕丞的话，他的耳边全部都是苏董和苏夫人的争吵，全部都是……像是一个无法逃离的圈子，将他死死困在了里面。

他感觉到窒息，整个人像是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里，看不到光，无法呼吸……要窒息了。

“苏扬？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苏扬！”

慕丞发觉事情不好后，准备带苏扬去医院，可苏扬却忽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面露痛色，“难受……啊……”

“我带你去医院。”

慕丞想要将苏扬抱起，苏扬却一把推开了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他从口袋里拿出了药，手抖额度几乎无法打开瓶口，慕丞立刻上前帮他将瓶口打开，看着他取出两粒吞服了下去。

慕丞忽然想起上次在苏扬住的地方，他似乎也是这样，倒在地上，全身颤抖的厉害。

“看到了吗？”

苏扬吃过药后，仿佛才缓了过来，他全身都是冷汗，无力的看向慕丞，道，“这就是……你说的报应吧？还是……只是报应之一？”

“你生病了，到底怎么回事？”

慕丞第一次发现自己为一件不确定的事情而感到焦虑，他皱眉问道，“看过医生了吗？你吃的是什么药？”

“我说我得了绝症，要死了，你信吗？”

苏扬看着慕丞，似乎是在观察他的表情，只见慕丞脸色微沉，道，“不要乱说。”

“哈哈哈。”

苏扬笑了两声，他一手撑着额头，肩头微微耸动了两下，低笑道，“唉，你看，我说实话了，你又不信了。”

“不要有心理负担，也不用想太多。”

苏扬看了眼慕丞，唇角带笑，道，“说实话，我现在就像是困在一个圈里，我出不去，圈子在缩小，有一天……这个圈子小到不能再小的时候，我自己救不了自己，你也救不了我……谁都救不了了，你听，听到声音了吗？”

慕丞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扬，他愣怔了一下，问道，“听到什么？”

“他们在说，废物，垃圾，没用的东西，懦弱……”

苏扬抬手摆动了两下，接着笑道，“他们说……流浪狗……”

苏扬看起来像是醉了，可眼底却又没有半分醉意，慕丞一时间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怎么回事。

王群泽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撞着旁边的人，他刚刚说声对不起，却忽然发现这人的身形有些熟悉，王群泽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只得作罢。

酒吧里灯光昏暗，年轻的男女玩在一起，巨大的音乐声响仿佛鼓点一般敲击在苏扬的心头，一下又一下，除了这个，他似乎不太能听得到其他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