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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记忆轰趴一声，秒速归位。

&esp;&esp;连带的，那总是出现的、关于女孩的幻觉，一消而散。

&esp;&esp;所有记忆，所有精神力，瀑布般注入她的体内，揉为一体，从今尔后，将成为千璜无法卸下的重量，永生跟随。

&esp;&esp;即便找到封尘已久的记忆，填补那些莫名其妙的时刻，此刻千璜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依旧不对劲。

&esp;&esp;十岁前，十年。

&esp;&esp;这段记忆放于整整二十五年的生命中，仍太过零碎，与后来的境遇连结不起来。

&esp;&esp;她在十岁的时候就认识叶医生了。

&esp;&esp;在一处白花花丝毫没有顏色的空间里。

&esp;&esp;她是怎么从「家」里，走到诊间，她是怎么认识叶医生的？

&esp;&esp;就算她的从前是刻意忘记的，可是后来，至少十五年的岁月里，总该出现蛛丝马跡，总会想什么。

&esp;&esp;为什么后来的她，从没有一时半刻找到年幼时的记忆呢？

&esp;&esp;为什么非得出现这么关键的一个信玖，以这么直接的方式刺激「内侧」，才能想起来呢？

&esp;&esp;她极致混乱。

&esp;&esp;「内侧」随着她的思绪动盪不安，透亮碧绿的猫眼在脚底下来回滑动，空间收缩扭曲，黑色长浪又翻腾了起来。

&esp;&esp;恐惧像一节一节的小虫，浑身软毛，蠕动身躯，悄悄从指尖攀爬至躯干，她避无可避，颤抖搔痒，无从施力。

&esp;&esp;喀咚，清脆一声。

&esp;&esp;千璜僵着脖子，一度一度移动视线，信玖瘦小的身影因此慢慢印入眼帘。

&esp;&esp;声音来源其实很平实，仅仅是因为她施不上力，连带松开怀中的人，他不得不再度躺回猫眼上，身躯擦撞时进略为发出声响。

&esp;&esp;垂着眼眸，抖着瞳孔，她瞧着他的模样。

&esp;&esp;此刻的他，已不是七、八岁，不是与她年龄相仿的模样。

&esp;&esp;此刻的他，跟大雨中瞪大眼睛看着黑猫的男孩，简直如出一辙，充其量不过就五岁，病懨懨，软趴趴，毫无保护自己的能力。

&esp;&esp;……不能继续这样。

&esp;&esp;她不能太过陷入自己的思路回圈中。

&esp;&esp;不管记忆如何紊乱，不管他再如何云淡风轻，她是宿主，他是入侵者，这才是眼前最紧迫的问题。

&esp;&esp;儘管「内侧」杯盘狼藉，多年来指导员的身经百战让千璜能把两者区分清楚，能自动地、理智地分析信玖当前的状况。

&esp;&esp;从踏入「内侧」那一刻开始，他们两人的精神力就注定对峙耗损。

&esp;&esp;她想知道他的身世他的病情，进而挖出前往「虚空」的方法，他同样想找到幼年时期，那些关于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

&esp;&esp;因此，他以指导员的角色干扰她的思绪，将主人格歷经的几个关键事件，在她的「内侧」以另一种方式重演上映。

&esp;&esp;每当一个「内侧阴影」出现，等同交出了一份，属于她亲自填写的答案。

&esp;&esp;作为入侵者，他只能旁观，只能解析，不能认同，不能沦陷，万万不可站在她这边，就算是同情也不行。

&esp;&esp;而他明显没有做到。

&esp;&esp;换了个角度，他看到了一切，那些曾经让他无限费解，无法释怀的细节，他开始理解，开始原谅。

&esp;&esp;若在外头，这样的转变并无不妥。

&esp;&esp;可一旦进了「内侧」，就是精神力主导的天下。

&esp;&esp;对抗不了她的逻辑思路，就是反噬，就是吞没，他的形体只能逐渐缩小。

&esp;&esp;信玖的状态，改变了几次？

&esp;&esp;二十二岁的原身、高中生、十二岁左右、与目前的她年龄相仿的七、八岁，最后是现在的，五岁状态。

&esp;&esp;前前后后，至少，受了五次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