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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国子监的学生上次在学堂里面已经听说过沈怀楠和昌东伯的事情。
他们有些对此倒是持怀疑态度。
他们也认为,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且棍棒底下出孝子,此事都是正常的。
这里面的人,即便是活得任意妄为如同盛瑾安,还不是照样被英国公打过。
那些在草轩堂或借读或借书的人都看见过英国公提着棍棒一路打盛瑾安的模样。
所以,作为父亲,打儿子一顿,其实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这种事情,不亲眼看见,不知道其中的酸楚。
此时此刻,他们就知晓了什么叫做杀子。
鲜血从沈怀楠的手心里流出,直接割破了他的手掌,让他的手上皮开肉绽,简直就是触目惊心。
在他们惊呼之前,昌东伯怒目而瞪,整个人好像丧失了理智,那一刀不似是假模假样的打,而是真要杀人的。
听见他们的惊呼,昌东伯这才回过神来,见了一群人站在屋子里面惊讶诧异的看自己,顿时又升起一股无名火,举起刀,又朝着沈怀楠身上砍过去。
这回砍的是大腿了,砍在大腿上,不会死,但是会残疾,朝廷怎么会要一个残疾的人做官?
沈怀楠还是跪着,盛瑾安却连忙过去抱着他打了一个滚,然后滚到了一边去,大怒道:“昌东伯爷,您真是厉害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敢真杀人!”
昌东伯冷笑连连,“你们是一起计划好的吧?是故意看我杀人的?”
沈怀楠艰难的□□一声,“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只是凑巧来我这里拿本书……”
昌东伯如今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他骂道:“少在这里装可怜,我告诉你,你打的主意是什么,我都懂,但你永远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沈怀楠便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是,我不会再想得到父亲的注目了,我成年之后,便会离家,不会带走昌东伯府一文银子。”
“我也……我也希望父亲,等我走之后,不要再跟我动气,我……我再不好,也是您的儿子。”
盛瑾安知道这一切都是做戏,但他却是真愤怒。
他忍不住骂道:“我们真的只是进来拿本书而已,不曾作假。
而您却是要真正的杀了自己的儿子——好啊,昌东伯爷,您这是想要杀子啊。”
那股杀意做不了假,那股恨意做不了假。
盛瑾安现在很庆幸自己帮助了沈怀楠,不然等以后,沈怀楠不知道磋磨成什么样子。
昌东伯呼吸瞬间一窒,听见杀子两个子,就知道自己又陷入了沈怀楠的圈套,而面对这么多学子,又或者是面对他们背后的势力和家庭,他根本做不到任何的反抗和反驳。
他没有证据。
他确实是真想一刀砍下去的,杀子……杀子虽然会被人说,却不违背律法。
没错,按照时下的律法和规矩,他就算是杀了沈怀楠,不过是做出一副自悔和哀愁的模样,带着全家老小去乡下过几年日子,然后过两年回来,照样什么事情都没有。
昌东伯便有些悔恨自己为什么刚刚没有直接杀了沈怀楠。
他一把丢开刀,那上面还染着沈怀楠的鲜血,因为刀落地,鲜血也沾染了泥土,格外的脏。
昌东伯深吸一口气,道:“今日是我莽撞了,你也是,我在气头上,你也不知道躲躲,直接接刀做什么。”
他叹气,“怀楠,你也知道父亲的脾气,你也倔。
别的孩子被老子打,都是跑的,你倒是好,直接受住了。”
沈怀楠就笑笑,“父亲,您不生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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