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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简转身看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讽笑,问道:“云石,人怀爱欲乃是人间常事,你知道如何克服爱欲之弊吗?”
问完不待云石答话,祈简径自道:“自然是主动去接近它,体会它,感受它,继而克服它,一个人,只有懂得自己的私欲,才能克解它,不为它驯服主宰。”
而他,也正尝试这样做。
云石听罢瞠目结舌,所以公子的意思,是他把昭宁公主当作试验品,来控制和体会自己的爱欲吗?
纵使他知道自家公子不是好人,可这般做法,未免也太一言难尽了。
且不说这些,公子如何就能肯定,自己可以完全控制自己,而不陷于其中无法自拔呢。
公子的父王,当今越国王上,当年宠爱公子生母云夫人,两人那般情浓,可王上转瞬便联合丽夫人所在的魏国,将公子外家陈国灭国,就此云夫人香消玉殒,公子逃离越国,可越王呢,云石记得当日得知云夫人死讯,越王一夜白头,所以既接触了,相爱了,后面即便分开,谁又能真正全身而退呢。
“那昭宁公主若真对公子动心该当如何?或者,她若想嫁予公子为妻呢?”
毕竟公子这张脸颇能唬人。
祈简闻言一笑,将那本《戒色律》从云石手里拿回来,重新放到书架上,道:“你忘了,我只是一介落拓琴师而已,而昭宁乃一国王姬,她又生得那般姿容,纪王怎会将之许配给我?
便是昭宁真的爱我慕我,为了我的安危,她也决计不会将此事告予他人,不然,恐怕你家公子我小命不保,且纪王得了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儿,以他素日作为,多半将来要拿来联姻的。”
如此,又怎么会让人坏他的事呢。
云石仔细想想,事情似乎真如公子所言那般,只昭宁公主那般惹人心怜的美人,命途似乎很有些不顺,偏还遇上他家公子这般居心叵测之人,想算计她的情意,却不想跟她纠缠过深。
“更重要的是,巫神令如今还在纪宫,我虽靠琴艺结识了公子稼,可他却久居宫外,便是进宫,也很难带我一起,如此,想在纪宫之中寻得此令,还需另寻他法。
若能得昭宁这般柔顺温和的女郎爱慕,让她为我所用,或可有所裨益。”
好家伙,云石听了这话,虽依然对自家公子衷心耿耿,可他心头,却也不免为昭宁公主哀叹几声,那般美丽倾人的女郎,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了,才招来他家公子这样的虎狼。
祈简大方将自己心里所想告知云石,脸上仍然一派温雅,似乎丝毫不为自己所言所想羞愧。
“对了,先前让阿久那边调查昭宁,如今可有消息?”
呃,消息是有的,只不过他先前以为公子要查昭宁公主,是因为对她有意,不想到头来,其实仍是为了自己。
“回公子,有消息了,只是暂且还未及整理。”
“哦?先说说看。”
祈简坐回长案之后,轻挥衣袖,端是一派神采风流,他好整以暇看着云石,准备认真听他所言。
“昭宁公主生于宛城袁家,其生母乃袁府一舞姬,当年纪王未继位前,曾微服到过袁家,且与公主生母……直到年前,纪王后才遣宫人将其找回。”
“你是说,纪王后遣人将昭宁找回?”
云石点头,不错,所遣那人正是王后宫中侍女,想来应是王后心腹。
“这便奇怪了,两位王姬的存在,连纪王都不知晓,王后缘何多此一举将其找回,这对她有何好处,她的女儿是宫中唯一的王姬,这难道不好?”
云石也对此事颇感奇怪,是啊,王后此举让人颇为费解。
不过他忽又想起一事,便道:“公子,阿久还传来一个消息,关于昭宁公
主的。
阿久说前几日,阴家弟子在春风楼寻乐时,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昭宁公主大肆夸赞,且言她之美,力压诸国,很有为她扬名的意思,后来据我们的人查证,昭宁公主美名之所以传遍王都,也是有阴家之人在后推动,如今,便是在别国,也有人说起公主美名。”
祈简斜倚在长案边缘,脑中思忖,阴家,王后,阴家为何要为昭宁扬其美名,王后又为何费劲心力找昭宁回来,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对了,不是认回两个王姬?另一人呢?”
云石:“另一人为昭平公主,其生平经历与昭宁公主一般无二,且其容貌同样出众,只是相比昭宁来说便逊色了。”
“阴家对这位公主如何?可有传扬她的美名?”
云石:“这倒并未听闻。”
所以说,阴家为公主扬名之事,只针对昭宁一人,而昭宁和昭平的区别在哪儿呢?
对,两人相差之处似乎只在容貌,昭宁是绝世的美人,昭平姿色虽好,却非绝色,所以阴家这是要向外宣扬,纪国出了一个艳绝天下的王姬。
只是,这于纪王后有何益处?显而易见,阴家所为,大抵与王后有关。
心念一闪,祈简忽然想到什么,问云石道:“公子显和纪国王女的婚书你记得吗?”
云石不懂公子为何问起这个,不过他确实记得,因为赵宫发出的每一道国书和诏令,公子都命他们记录存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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