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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1页）

&esp;&esp;三个人叫好车坐进去，车厢内好一阵沉默。

司机对这种平静毫无所觉，没有想要打破平静的意思，仍旧轻松地打着方向盘，间或哼两声没听过的欢乐小调。

&esp;&esp;当然，不搭话，也可能是大家在黑暗的地方总是很警觉。

&esp;&esp;朱婴看着前方司机师傅的脑袋发呆。

他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比爸爸看起来年轻一点，头发剃得很短很整洁，眼睛专注地目视前方。

&esp;&esp;没有文婷姐的慌张与反感，没有自己的虚伪假笑，也没有刘峰南那种她从未接触过的贪婪与油滑。

&esp;&esp;想起那个专注得让人作呕的眼神朱婴就一阵反胃与愤怒。

不同于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不同于家邻居的叔叔阿姨，甚至不同于路上忽然对视的陌生人。

好像一把锤子，打破了她那层保护罩，让人警觉、不安。

那个眼神好像来自一头未知的怪物，里面的算计让她害怕，未知又让她觉得自己弱小，好像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还没开战就已经做好了必输逃走的准备。

&esp;&esp;难道女生进入社会就要面临这种情况吗？

&esp;&esp;夜晚让人冲动。

朱婴这样告诉自己，不要过分忧虑，不用给不相干的东西加太多戏，反正他瞄准的不是你、实习期下周五就结束。

&esp;&esp;紧接着她又为自己这种高高挂起的庆幸而自责。

&esp;&esp;她又无意识地看向司机师傅的眼睛。

&esp;&esp;那就是一双普普通通的眼睛，没有情绪，因为处在熟悉的环境、做着日复一日的工作，所以不用紧张。

眼皮略微下垂，眼珠时不时轻微地滚动，专注地打量路况。

&esp;&esp;朱婴收回注视着车内后视镜的目光，转头看向车外飞速掠过的招牌，缓缓地、不引人察觉地做了个深呼吸。

&esp;&esp;“朱婴，你实习期是不是快结束了？”

张文婷轻声问。

&esp;&esp;朱婴也小声回答：“下周五。”

想问她有没有什么打算，又怕人觉得冒犯不想回答。

&esp;&esp;张文婷又说：“我跟盖章的文姐比较熟，你要提前走的话我找她给你盖章。”

反正朱婴平时也只是做一些跑腿的工作，提前几天应该不会为难。

&esp;&esp;“谢谢你，姐”

，朱婴看她耷拉着头，车外的灯光不时晃过她挺直的鼻梁和微微向下抿紧的嘴角，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忍不住又问，“你有什么打算吗？”

&esp;&esp;张文婷稍微坐直，吐出一口气，好像突然做出了决定：“管他呢，在公司大庭广众他总不能做什么，大不了辞职。”

&esp;&esp;辞职两个字说得轻巧，她才刚入职没几个月就辞职，对下次找工作也会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