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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之时,福泽佳偶。
四司小学徒们这一次小历练,算是圆满了。
婚宴后,崔娘子本想多留四司的姑娘们游玩几日,但四司司务繁忙,宋娘子第二日一早便决定启程回扬州了。
马车在蜿蜒的官道上颠簸着,若星坐在窗边,挑起软帘,望着不断倒退的青山翠竹出神。
宋娘子拍拍她的肩膀,温声道:“星儿,还有三个时辰才能到,来姑母腿上睡一会儿吧。”
若星回过神来,只见顾泱泱和柳雨一人一边躺在春芽腿上,都睡熟了。
她见宋娘子眉眼间也有些许疲惫的神色,摇摇头,“星儿不累,姑母您躺在我这里睡一会儿吧。”
若星直着身子,眼神执拗,宋娘子拗不过她,最后只能躺在她细软的腿上眯一会儿,不敢躺实了。
若星轻轻拍着姑母的手臂,颇像个成熟的小大人,宋娘子觉得这孩子早熟得好笑,却也觉得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几个姑娘都互相依靠着睡熟了。
再醒来时,晚霞染空,灯烛初升,马车驶入扬州城内,夜市上各路小吃的叫卖声飘香而来。
突地,马车停了下来。
宋娘子挑开软帘,问车夫:“怎地停了,到了么?”
车夫摆摆手:“还未到,不过这前面是那贺家的下人在搜查呢,我们得等一等,您先回去歇着吧。”
宋娘子皱了皱眉:“贺家搜什么呢?”
车夫摇头道:“前几日说是家宴里丢了贵重东西,现在正在搜自家家仆亲朋的院子,说是搜到了就是窝藏,要报官。”
贺家自家不就是官,报什么官,这扬州城里,谁敢偷贺家?
宋娘子蹙了蹙眉,不知怎的,隐约有些心乱,就怕……是上次若星那事,被发现了……
待贺家挡路的下人都走了,宋娘子连忙催促车夫快些启程,回到玲珑苑后,使了些银钱让人去探一探贺家的事。
好在。
玲珑苑内仍一片安好,宋娘子问了管事的女使这几日苑里的事,女使一一汇报,风平浪静,唯一值得说道的,就是有个看门的管事下人染了风寒晕倒,已经送去看郎中了。
宋娘子这才放下心来,让若星几个小儿休整好了,各回各司上课去。
虽贺家还在大张旗鼓到处搜查,却也终究没闹出个什么乱子来。
若星依旧在轮司。
去台盘司这日,是一个难得的阴雨天。
台盘司的别院内,一走入院,若星看到在院子后高高的窑房,虽比不得有名的窑厂,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院内高入廊顶的漆雕木架上,放着许多不同种类的器皿,五大名窑的有,失落于民间的有,甚至是胡商才有的珊瑚琥珀,也有。
这几日上四司理学课时,若星听女先生说过,台盘司的小窑房大有来头,那是和扬州城里有名的民窑羽窑一起建的,羽窑派了专门的制瓷师来教四司的姑娘烧瓷。
因此玲珑四司和羽窑谈好了一起烧制一个瓷类,叫做玲珑羽,在胎壁透光的月白釉上,嵌入飘逸的羽毛状纹路,每一个器皿的纹路烧制出来,都是独一无二的,因此,玲珑羽也成为了玲珑四司的特供台盘。
木架上放着最多的,就是玲珑羽。
若星是来得最早的,她在院里乖乖巧巧看了半个时辰各类台盘,司里的学徒姑娘们才姗姗来迟,春芽是台盘司里年纪最长的大姐姐,自然是掌事。
然而上了大半节课,都是春芽教授,一直没看到司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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