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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苍海、任学胜、小巧妹、严麻子这一轮话下来,那一干手下,自然都彷徨无主、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呸”
的一声。
邓、任、小、严一齐扭头望去,只见陈魁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凶狠狠地道:“呸!
这算什么?!
大雷龙头还活生生的,咱们就谋叛了!
看风使舵谁不会!
兄弟们有义胆忠心的,今儿就是掏出来的时候!”
他这样一说,一群斧头帮的子弟们人人脸上都出现惭色,连邓苍海和小巧妹也垂下了头。
严麻子怒叱道:“陈魁,你活腻啦!”
陈魁昂然道:“说句实话,严老大,这年头,丰衣足食的,谁有活腻了抹脖子这回子事!
只不过,陈某走的是暗盘子,却心往光明道,有些事,却宁死不活!”
然后大声向那帮斧头帮的子弟道,“有血气的,还是斧头帮的血性弟子,请往我陈某这儿站,咱们一起挨刀,一块儿给斧头帮的招牌揩揩光!”
他这一番号召,真有十几名忠心耿耿的弟子,往他那儿站去。
任学胜怒道:“陈魁,你真不自量力!”
陈魁冷笑道:“我是不自量力,却不做那种背信弃义之事!”
任学胜怒不可遏:“你……”
严麻子扬声道:“要弃暗投明,加入‘兄弟盟’的人,我们欢迎,请靠我这边站过来。”
任学胜本想先对付陈魁,见严麻子正在招兵买马,自己不想落后,遭郭山龙、田飞见责,忙道:“公共租界‘振新堂’,广开庭门,唯才是用,不记前嫌。
欲展身手,不负所学,就跟我这边来。”
这一来,百名斧头帮的徒众,一半过了任学胜那边,一半站到严麻子这儿。
其实,早在此役之前,斧头帮里已分成三个派系,严麻子和小巧妹自是一派,任学胜和邓苍海又自成一系,而真正对大雷尽死忠心的,为数恐怕不到一成。
大雷当年在上海滩声势浩大,“振新堂”
瞠乎其后,声势不可与之相提并论。
直至郭山龙执掌大权,大事整顿,“振新堂”
势力才后来居上,渐渐成了斧头帮的心腹之患。
却偏偏在这时候,大雷神智不清,终日自囚,说话语无伦次,行事倒行逆施,而且喜怒无常,疏于政事,动辄大事杀戮,连原来忠心耿耿的旧部,全遭了他的毒手,这样,才又引进了现在的小巧妹,以及丁棍等一干人等。
“振新堂”
势力日益强大,斧头帮那边则日渐萎缩、溃不成军,此消彼长下,斧头帮的门徒在七八年前已转入地下,已经很少到地面上活动了,“振新堂”
乘胜追击,本待一举消灭大雷等人,将斧头帮那一块县辖区的地盘纳入旗下,但柴少云主持的“兄弟盟”
却在法租界崛起,势力又日益强大,更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
这一来,“振新堂”
转移目标,全力对抗“兄弟盟”
。
斧头帮因而得以苟延,却不图振作,大雷仍旧不闻不问,昵近丁棍,大小事务,乃由丁棍代为料理。
因此,斧头帮的门徒多沦落为街头宵小,恃势凌人,无恶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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