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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一日凉过一日,晨起时有些刺骨之意。
昨个夜里,花市的南老板做贼似得遣人来送水仙种球。
面上虽说是陈舍微不愿叫人知晓自己卖手艺,可实际上,南老板也想把陈舍微这独家的老师傅守住。
再者,绣铺也来催鸣虫的绣样子,谈栩然育虫已然忙碌,这几日正好是头一批的蝈蝈褪第三壳,褪壳之后虫儿无力,若是一个姿态蜷曲翻转不过来,弄得腿弯翅卷,这蝈蝈也就废了。
褪壳多在夜里,需要张灯看守,谈栩然昨个熬了一夜,陈舍微替她也不肯,他也不说什么,只给她煨了一锅桂圆黄芪汤,悬在炭盆上暖着。
阿巧鸡鸣时分就换了谈栩然去歇,谈栩然进了内室,想想还是在外间榻上歇一歇罢了,就见陈舍微往床褥里头蠕了蠕,呢喃道:“都给你暖好了,快来睡。”
谈栩然躺进他的体温里,转脸看他安宁的睡颜,脸蛋嘴唇都睡得红嫩嫩的,双手合十搁在腮边,腕上红绳大约是他自己用牙叼着系上的。
原本那根粗粗的麻绳叫他拿去搭葡萄架子了,还欲盖弥彰的绞了一截红绳藏枕头下。
这样细软的绳子,捆鸡鸡都飞了。
他缚在手上,有个什么用?更像是闺中添趣的。
真是惯会卸人心防的。
谈栩然看了他一会,合上眼心道,‘这要是生做女人,也该是个天然酥媚入骨的,夫君调笑斥她勾引,她还要睁大了眼,一脸惶惑无知瞧着他,手指却忙着松人衣带呢。
’
谈栩然带着这些奇怪念头,倒是睡得好,一觉醒来就闻见米粥香气。
帐子里虽朦胧,可也觉出天光明媚,她一动,就听见陈舍微‘哎哎’的低叫了几声。
许是身子还软在床上,秋寒闭窗而眠,屋里散着一股暧昧的气味,这嗓子叫唤起来,有些像那夜屏风后自渎时的低吟,倒听得谈栩然有几分心猿意马。
谈栩然就瞧着他捏着自己的指尖,正专心勾描着什么,嘟囔道:“就剩下尾指没擦了。”
他弄好了掀开帘子,光都涌了进来,谈栩然举起手,就瞧见指尖绯色由淡渐浓,好似擒了云霞。
“好看吗?”
陈舍微站在阳光里问她,见她不答,又俯身进帐子里歪头看她,似乎一定要她夸。
谈栩然点了点头,就见他笑转星眸,眉眼风流。
‘要是能全然捏了他在掌心里,养这么一个知情识趣的美人逗乐解欲倒也不错。
’
陈舍微不晓得谈栩然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她的眸中意味叫人脸热,还没琢磨明白,忽然就觉谈栩然拽着他的衣领子往下,眼见着脸越贴越近,谈栩然却一偏头,擦了过去。
借着把陈舍微拽下来的力,谈栩然自己起身了,吃着桌上那碗鲜美清淡的皮蛋瘦肉粥。
这种搭配,也不知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陈舍微还面朝下栽在枕头里,闷闷的说:“夫人,你太过分了。”
今日有一批鸣虫好出,王吉其实不善此道,想给谈栩然另外引荐人。
不过他同高凌学了好些辨别鸣虫好赖的法门,那日来觑了一眼,谈栩然的虫子虽不多,可最次也是中品起。
王吉摸摸鼻子,道:“要不,我来卖?你容我摸着石头过河,咱也蹚上一回试试?”
高凌正巧能给帮忙,今儿就往内院来了。
陈绛在屋里练字呢,高凌只撇了一眼,啥都没看着呢,就叫王吉拍了一脑瓜,老老实实忙活正经事了。
谈栩然同王吉和高凌谈价钱,陈舍微也不大懂这个,只躺在秋日暖阳下,雕一会种球,看一眼她。
谈的差不多了,王吉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过来,像是有什么话说。
陈舍微狐疑的看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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