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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晚顺着她的话品咂一番:“一般罢,吭叽两声都不会,确实没有你府中的郎君们贴心。”
荀千宁手中的帕子一摔:“去你的!”
慎晚轻笑两声,没再说话。
荀千宁当初也是官宦人家教出来的好姑娘,小时候眼高于顶,没少同她斗嘴打闹,后来家道中落沦落教坊司,她花了三年时间才将其赎出来。
自那以后她性子就变了,慎晚给了她田产铺子,本想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不成想她竟然自己拼出了些名堂,如今更是收了许多郎君养在府中,过的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说到底,也比她这个当公主的自在。
荀千宁手中搅着帕子,实在无聊:“话说你好端端的怎么挑了贺家郎君了,你不是最瞧不上他爹吗?”
慎晚叹息着摇头:“你是没看见备选的那些人,一个个生的像是脸被榔头锤过一样,能看的除了小贺郎君外也就三个。”
她伸出如葱白的柔荑,掰着指头道:“赵家郎君口吃,李家郎君看着一脸花花肠子,那张家郎君倒是不错,生的仪表堂堂。”
“那你怎么不选张家郎君?”
慎晚冷哼一声,随即开口打趣道:“贺家家风严谨,成婚前连个通房都不会有,可不像别的大户人家那般,公子侍女不清不楚的,脏了、烂了的黄瓜,我才不会要!”
说到此,慎晚翻动账本的手停了下来,从窗子外看地上的跑的欢实的野狗,险些将手中那张账薄撕毁。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眼底里的恨意压下,嘲讽一笑:“若非是他爹,我当初也不会被宫中的人找回来,我在宫中这八年活的都没那狗开心自在。”
荀千宁看着慎晚,心中泛起些许心疼。
这些年慎晚怎么过的她都看着眼里,宫中那些自视清高的皇子公主们,谁见了她都要踩上一脚,笑话她生母不过是个商妇,没成亲便勾搭着皇上苟合,怀了孩子。
但却没一个人说,如今皇宫能起死回生,还是靠着当初慎晚回宫带回来的大半家财。
慎晚收回方才的情绪,似开玩笑道:“贺丞相死了,可如今他儿子回京述职,我偏要选他做驸马,我这辈子同宫中这些人分不开了,他儿子凭什么好过?我偏要让他同我一起受磋磨,谁也别好过!”
荀千宁莫名觉得背后一凉,她知道慎晚身上压着这些东西,心疼之余赶紧替她斟一杯热茶。
慎晚神色阴郁地盯着手中茶杯。
贺雾沉不算什么,日后皇后,太子,乃至于罪魁祸首皇上,谁也别想好过。
败败火贺雾沉原本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样的状态去面对公主,虽说昨夜做的那种亲密的事情,但实际上,他们两辈子加起来说过的话都没能超过十句。
他更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公主,却是三日后的重阳宫宴上。
慎晚一身红衣,坐在公主席位之上,明艳不可方物,犹如久居黑夜乍现刹那烟火般冲击着他的双眸,让在场众人都不能忽视。
屋内尽是些公主驸马,以及带着些姻亲关系的同辈官员之子,他们似乎在说些什么,见到他来,皆是一愣,一双双眼睛直往他身上落。
可唯有他的妻子慎晚,眸光仅落在他身上一瞬便挪了开,好似多看一眼能脏了她一样。
磐阳长公主倒是打破沉默率先开口:“贺郎君来了?快些入座。”
贺郎君?已做人夫的郎君,倒是稀奇。
慎晚原本不耐烦的神色突然闪过几抹玩味:“我的驸马来了,长公主瞧着倒是比我还要高兴些。”
她这话一说,众人脸色各异。
贺雾沉少时也曾做过太子伴读,而太子与磐阳长公主乃是双生子,故而磐阳与贺雾沉也有几分青梅竹马的情谊。
旁人也许不知晓,但慎晚多少还是知道些的,磐阳曾经明里暗里说着日后贺家郎君会是她的驸马,可奈何人家乃国之栋梁,太子哪舍得让这么个好苗子。
本朝驸马不许官职,磐阳求了许久无果,最后被许给国公府那个不需要官职便能继承爵位的长子。
如今一个已嫁做人妇,一个尚了公主,二人再见面,也就只能称一句妹夫,当真可怜。
想到此处,慎晚险些乐出了声音,她冲着贺雾沉招招手,似唤小猫小狗般:“你过来我身边坐。”
贺雾沉视线扫过众人,面上亦没什么过多的神情,倒是十分听话地行至慎晚身边坐下。
接着,他在众人的视线之下,伸手拿过慎晚手中的橘子,用他一贯清润的嗓音道:“少用些,容易起肝火。”
慎晚被他的动作弄的一愣,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本是十分抗拒他这般亲昵的举动,但她突然看到磐阳那张窘迫到涨红的脸,心下突然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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