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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德寇早就守候在此地,等待着索妮娅呢,还是她偶然遭遇到敌人的呢?当时她毫无顾虑地顺着她走过两次的道路跑回去,匆匆忙忙去替他,瓦斯科夫准尉,取回那些该死的马合烟。
她高高兴兴地跑着,丝毫没有料到从哪儿来那么一个臭汗淋漓的粗重身躯,猛然压在她瘦弱的肩上,她也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心口突然像撕裂一样地疼痛难熬。
不,她明白了。
她不仅明白了,而且还能挣扎着叫了一声,是因为第一刀没能刺中心脏,乳房挡住了刀锋,那高耸着的紧紧的乳房。
也许,根本不是这样?也许,他们早就在守候着她?也许,那伙侵略者不仅骗过了这群毫无战斗经验的姑娘,而且也骗过了他,这个由于出色的侦察而得到勋章的超期服役的老兵?也许,不是他在捕捉他们,而是他们在捕捉他?也许,他们早已观察明白,盘算清楚,在什么时候,谁将使谁完蛋?
但是,此刻在瓦斯科夫心头,压倒一切的不是恐惧,而是狂怒。
这狂暴强烈的愤怒使瓦斯科夫把牙咬得格格响,他现在只有一个愿望:追上他们。
追上他们,然后见个高低上下……
“你若落在我手里可一声也叫不了……哼,一声也叫不了……”
还有好几块巨石上残留着浅浅的脚印,由此费多特·叶夫格拉费奇足够断定,德寇一共是两个人。
于是他又一次地不能宽恕自己,又一次地感到万分悔恨,他竟然没有发现他们,他竟然指望他们只在篝火的那边打转,而没有估计到他们居然到这边来了,结果害死了自己的翻译,昨天傍晚他还跟她同在一个饭盒里吃饭呢。
这种苦痛的想法在他心里翻滚,折磨着他,现在惟一能使他稍感慰藉的便是追逐。
他再不愿考虑其它的事,而且根本不再回顾科梅丽珂娃。
冉卡心里也明白:他们此刻往哪儿奔跑,要去干什么。
尽管准尉什么也没说,她心里也明白,而且毫无畏惧。
她全身的血液突然凝结起来,因而心头的创伤不再流血,也不再感到痛楚。
冉卡全身心地期待着行动,但又迟迟没有任何行动,因此现在任什么都不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从前,当爱沙尼亚人把她隐藏起来的那一天,也曾有过这种状况。
那是在一九四一年的夏天,几乎是整整一年以前……
瓦斯科夫扬起了手,于是她立刻停住脚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喘息。
“喘口气,”
费多特·叶夫格拉费奇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们就在此地。
在附近。”
冉卡沉重地倚着步枪,解开了衣领,她真想痛痛快快地大声喘一口气,偏只能过筛过罗似的缓缓呼吸,所以她的心没法平静下来。
“你瞧,他们。”
准尉说。
他打岩石缝里朝外张望。
冉卡也看了一眼。
打这儿开始,一直连接着大森林,有一片稀疏的小桦树林,那些弯曲的枝梢正在微微颤动。
“他们要经过这儿,”
瓦斯科夫头也不回地接着说,“你在这儿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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