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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破船废弃已久,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查看,这三个泼皮有恃无恐,想来不是第一次干这勾当。
“你们胡说什么?我娘子在哪儿?”
肥羊还没进入状况,错愕的神情却更激起了泼皮们的征服欲望。
“这肥羊虽然傻,长得倒是挺俊的。
老大,楼里的小倌儿也没他长得好看呢!”
“你瞅那脸,一掐能掐出水来。
嘿嘿,两位哥哥先来,玩儿够了我再上。”
小少爷煞白了脸,思索了一瞬,终于醒悟过来。
“所以,你们不是真心带我来找我娘子的,是么?”
饱满红润的唇负气抿起。
“你们……其实是坏人吧?”
三人互看一眼,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从前你给别人当相公,今儿个,我们兄弟三个给你当一回相公,好不好哇?”
桨声灯影的角落里,年久失修的破船蓦地震了一震。
若此时有人在舱外观看,会发现船的吃水顷刻间诡异地下沉了数寸。
柔弱天真的肥羊沉默地注视着他们,幽幽叹了一口气。
“那也没有办法了。”
泼皮们已经急不可耐,不再多言,一个人守住舱门,另外两个拎着绳子就冲了过来。
小少爷立在舱中,身形纹丝未动。
待那两人冲到身前,他倏地裂开樱桃小口,笑了起来。
樱桃小口迎风便涨,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撕开成一个山洞般的血红大嘴,厚唇白牙,唇上两个绿灯笼一般的死鱼大眼,左右剧烈地摇晃。
两人惊得面无人色,还未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大嘴便兜头啃过来,瞬间将他们罩住,在喉咙里滚了滚,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守在舱口的泼皮见此情形,失声惨叫起来,明知要逃走,双腿却像埋在地里的萝卜,怎么也拔不起来。
破船离繁华处甚远,船上的人就算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船舱里不知何时涨满了咸腥的粘液,已然淹没了人的小腿。
张大嘴的妖物上身如马,皮壳坚硬分层,下身却如蛇,柔软灵活。
它在粘液中盘了一盘,顺滑地来到最后的泼皮面前,停住了。
“你刚才说,要当我的相公?”
一股腥臊的风从血盆大口里吹出来,血肉与海水的咸湿气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泼皮抖得如筛糠一般,几欲晕厥。
有那么一瞬间,他幻想着妖物会大发慈悲放过他。
然而妖物只是打了个嗝。
大口再度张开,那人一嗓子都没出,便消失在口中。
废弃多年的破船终于抵挡不住重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缓缓沉入了湖中。
刚没入水面,便裂成两截。
水下的巨兽摆了摆尾,悄然潜得更深,只在湖面上带起一片细微的涟漪。
鸳鸯湖的北岸,嬉笑怒骂,花红柳绿,夜晚才刚刚开始。
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汴陵城不小心做的一个噩梦。
春花也在做梦。
一片寂黑之中,一头通身雪白的狸猫如跨越一潭无形的水,徐徐而来,身姿高傲而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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