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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街道尽头停着辆破旧三轮车,车上坐了个鬼祟的人,我这一眼瞧去,正瞅见个正脸。
这人是谁?
打死我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就遇见正主儿!
刚才我们在太平间验尸,死者浑身尸斑、死亡时间超过一个月,那对夫妻的死相简直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甚至我直到现在依旧印象深刻。
可现如今,对面三轮自行车上坐着的,正是个跟太平间夫妻男尸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
最要命的是这人现在骑的这辆车子,甚至是整个人的气质、神态以及装束,简直就跟我们之前录像材料里面见着的一模一样,这就是我刚才生出错觉的原因,我本能的以为太平间里那个男尸又活了!
黄狗娃拦下我跟冰窟窿,说:“你们先留下。”
他说走就走,街巷那头的人一见黄狗娃走过去,吓的赶紧蹬着车就走,我心里咯噔一声,耳朵里忽然听到一阵忽高忽低诡怪的女人叫喊声。
“儿子……儿子,回来吧!
回来妈这里,妈给你们做好吃的,咱们回去吃好吃的……”
“回吧!
爷、婆想你们了,你爸爸在外头等咱们里,呜呜……孩子,跟妈回吧!”
这阵声音忽高忽低,就像个丢了孩子、迫切哭诉的母亲在嚎啕大哭一样,但那声音里却总透着股子阴森,我把头偏向冰窟窿,可这家伙脸上并无任何表情,显然这阵冥音他是听不见的。
可这声音忽远忽近,方向咋就这么熟悉?
我忽然一回头,朝刚才停尸房的位置跑去。
冰窟窿虽然不知道我干啥,可也毫不犹豫的跟了过来,迎面走过来的老巫一看我们去而回转,张口刚要问,我这一脚踹开本不结实的太平间小门,再一端眼,却发现整个太平间里空空如也,那些心脏……
全都不见了!
我回头就去看老巫,老巫往屋里这么一瞧,整个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嘴里跟塞了个灯泡儿似的就喊:“不对啊!
我寻思把那些邪门玩意儿全装上,临走时给你们带上里,刚才才收到口袋里头扎紧绳子,咋就……”
老巫赶紧冲进屋里,就着太平间里昏暗的灯寻找起来,可半天过去也没个所以然,就连刚才装那些人心的袋子都没了踪影。
我心想是不是老巫在演戏啊?这就要想个法儿诈他一诈,可冰窟窿这时一把拉住我,轻摇头。
他蹲在地上在那对夫妻死尸面前看了看,又仔细检查一遍,说:“再查一下,看这尸体是否为真?”
我点点头,从兜里掏出朱砂笔,把两条死尸七窍全部封住。
冰窟窿的意思我明白,他是怕有人用黑术作法,这人死了就是死了,是断然不会有另一个新生的一模一样的人再活在世间的,除非有人用法术把人的尸身换掉,用邪法操纵尸体行走世间。
但我封住两条死尸七窍片刻,并无异常。
倘若尸体真被换掉,现在躺在面前的假尸被封住七窍不肖片时就会化作本来模样,现出假身,可面前的尸体还是原样,这证明太平间里的死尸是真的!
可外面那些家伙还能行动,这真是奇了怪了!
我跟冰窟窿赶紧就走,路上我把刚才冥音的事跟他说了,他说老巫那神态不像是说谎,这事情蹊跷。
我们跟医院做了个简单的交接手续,手机上便来了黄狗娃的电话,他叫我们赶紧到镇东市场汇合。
等我跟冰窟窿到了那地方,换做黄狗娃站在一边正跟黑车司机在谈价钱,可那司机一听说要去少阳村,给多少钱都不拉,黄狗娃是好说歹说,真跟个无赖流氓搭讪人家大姑娘似的,最后无奈,司机把价钱涨了三倍,还只答应拉我们到山脚下,剩下的少半截路六七公里还得我们自己走。
整个过程冰窟窿闭着眼躺在后头,仿佛外头的事都跟他无关似的。
黄队坐在副驾驶,等车一开,跟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算是聊起了天。
黄狗娃丝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直接就问:“老哥,为啥一说少阳村这地方,你们都死活不去呢?”
这黑车司机身材瘦弱,皮肤偏黄,一看就是个精明人。
黄狗娃顺势先把车钱掏出来,司机咧嘴笑了笑,揣着钱便又客气多了:“一看你们这外地人不知道吧,那地儿不是啥好去处,你们嘛,能不去就不去,不然得背鬼势。”
这背鬼势是土话,意思就是要倒大霉。
听到这儿,我不由跟了句:“师傅,不就一个村子嘛,还背鬼势?你当那村里闹鬼闹邪啊?”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司机一听把嘴一撇:“反正我把你们拉到那山下头,剩下地路你们都自己走嘛,给你们说老又不听,闹鬼?我跟你们说,鬼咱是没见过,可里头那些人,可比鬼可怕!”
我们正准备多问几句,但司机好像知道自己说得多了,直接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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