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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几条狗吃光殆尽了那个无力挣扎的可怜女人之后,Tobias回来了,是真正的Tobias。
他带着一脸的悲戚和煎熬,拖着几乎瘫软身子的身子走了进来,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他从腰间将自己的皮带扯了下来,快速地紧紧绑在了自己的右手上臂,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装着液体的小玻璃瓶,用针管抽取了那些不知名液体,微微拍打了几下自己的小臂,直直地将针头戳了进去,脸上是一种解脱而放松的神情。
我复杂地看着他的手臂,那里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许多针孔,无一不昭示着他瘾君子的身份。
一个精神病患者外加瘾君子,我从未发现我的运气好到了这种地步。
过了一会儿,Tobias似乎从那瓶试剂给他带来的快感里醒了过来。
其实说是快感并不准确,他看上去似乎是做了一个美梦,不停的呼唤着妈妈,呼唤着她,让她带他一起走。
我暗暗猜测,那瓶液体可能含有致幻剂的成分。
“你受伤了?”
Tobias看来并不知道他的另一个人格对我做了什么,而是担忧的看着我流血不止的额头。
他快速地站了起来,用手轻轻地拂过我粘腻在伤口上的头发,揪着眉头看了一眼我的伤口,转身出去了。
再进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医用药箱,看上去用了很久了。
“对不起,对不起。”
他动作轻柔又熟练地用碘酒帮我清洁了伤口,我每一次因为疼痛的抽气声都让他难过而不安地说一声“对不起“,他将纱布按在我的头上,深灰色的眼睛小心地看着我的,来确认自己是否弄痛了我,他的眼里尽是愧疚和自责,“我阻止不了他,对不起。”
纱布轻柔的裹在了我的伤口上,他利落地打了一个结,甚至比我遇到过的任何一个护士都要专业细心。
我看着他额头上的那个伤疤,动了动嘴唇:“你的父亲经常打你么?”
多么奇怪的疯子,那么温柔怯懦,却又那么偏执残暴。
“不,那不是打,那只是········”
他躲闪了一下我的眼神,怯懦地别开了眼睛:“他只是在锻炼我,在宣扬向上帝效忠。”
我看了他躲避的神情,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也曾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也曾被人孤立被人欺凌,他也有一颗善良敏感的心,有时也会怯懦退缩,但绝不会屈服于自己的*与罪恶,更不会将痛苦施向于别人。
他们俩是不一样的。
如果他的父亲这样对待他的话,他可能会对着他背诵儿童保护条例的吧。
脑海里浮现十几年前看到的那个被绑在足球门框上、欺负得涕泗横流的小博士,满带哭腔的对着比他强壮得不知道多少的足球队长,抖抖索索却语速极快地背诵几乎没几个人知道的城内高中的校纪的样子。
不由得笑了起来,身体的微微颤抖扯到了长时间被绑着的胳膊,感觉到一阵刀割般的疼痛,让我不由痛苦得皱紧了眉头。
“你很痛么?”
Tobias怜悯地看了我一眼,微垂的眼睛里都是一种感同身受的担忧,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将自己胳膊上的皮带接了下来,勒在了我的胳膊上,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眼睛盯着我的,满是安抚:“放心,很快就会好的,相信我。”
“不!
不!
我不疼!”
我忽然意识到他想要干什么,酸软麻木的身子拼命挣扎,急切地阻止着,喉咙里几乎都破了音:“不!
不!
我不需要那个!”
可是Tobias并没有理会我,他轻而易举地按着我根本无力挣扎的胳膊,慢慢地将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推进了我的静脉。
我看着他缓慢的动作,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煎熬。
我感受着那股冰凉的液体进入了我的身体,在我的身体里慢慢地扩散,头脑慢慢地浑浊恍惚,并没有感到任何快感,而是陷入了一场睡眠。
我梦见了很久没有梦到的人,久到那时候我还并不熟悉美国的卷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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