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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如刀,一支全军缟素的队伍出现在宛城东门外。
十六名精壮汉子抬着一口尚未合盖的沉重棺木,向着宛城一步一步捱来,邹靖脸色苍白,单手扶在棺木上,踯躅而行,邹靖身后,凶神恶煞般的周仓正虎视眈眈,只要邹靖稍有异动就立刻拔刀将他斩首当场。
并非所有人都能视死如归,李严是一个,可邹靖不是,面对死亡的威胁,邹靖选择了屈伏。
“号呜~~”
“咚咚~~”
宛城城楼上响起了低沉嘹亮的示警号声,紧接着又响起了激越的鼓声,盏茶功夫之后,宛城东门大开,一队全副武装的精锐官军呼喇喇从城中涌了出来,然后迅速向两翼展开,成雁翅包抄过来,将护灵的军队团团围在中央。
一员官军武将雄赳赳地策马上前,厉声大喝道:“某乃南阳都尉张勋,来者通名!”
周仓闷哼一声,邹靖只得叹息一声,抬起头来说道:“张大人可还识得下官?”
张勋目光一厉,待看清是邹靖时,顿时讶然道:“原来是育阳县尉邹靖邹大人,大人及军士尽着缟素,却不知为何?”
邹靖道:“张大人有所不知,秦大人……已然归天了。”
“什么!
?”
张勋大吃一惊,失声道,“秦大人归天了?”
邹靖神情惨然,今遭流寇挟迫,做出这等背弃朝廷的事来,将来不知道还要招来何等罪罚,不由黯然神伤,眼睛里竟然淌下两行清泪来。
张勋见邹靖神色哀伤、不似有假,急策马向前,翘首往棺木中张望一眼,果见一人脸色惨白躺于棺中,生机已绝,张勋看的真切,不是秦颉还有谁来?张勋当时就脸色剧变,仆的翻身落马,哀嚎痛哭起来。
“大人,大人哪……”
张勋身后,数百官军纷纷跪落雪地、哀嚎声响成一片。
邹靖上前一步,周仓如影随形紧紧相护,邹靖无奈只得放弃借扶起张勋时示警的打算,叹息道:“张大人节哀,请先回城召集文武官员,出城迎接大人灵柩回城。”
张勋干嚎着站起身来,向邹靖道:“邹大人且稍待,本官这便回城去召集文武官员。”
话落,张勋翻身上马,向着城里疾驰而去,周围虎视眈眈的数百精锐南阳兵也潮水般退回了城里。
宛城城东五里,有一片树林,两只惊鸟突然扑翅着从林中飞起,惊落漫天碎雪。
密林外沿,管亥满脸凝霜,手握长刀肃立一颗苍松下之,鹰隼一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宛城,但等周仓屠尽宛城文武官员、占据了东门,周仓就将率领200骑旋风般杀出,以雷霆万钧之势荡平城中守军,以迎接马跃大军到来。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城中遥遥传来乱哄哄的嚎啕声,在都尉张勋及郡丞的率领下,留守南阳的大小文武官员,排成整齐的两行,从东门里缓缓而出,一边哭一边向秦颉的灵柩迎了上来,堪堪就哭到了秦颉的灵柩跟前。
“当!”
周仓将双刀从背上解下,狠狠互击发出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声,旋即周仓那凄厉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弟兄们,杀狗官、夺城池啊!”
“噗!”
周仓双刀翻飞,如剪而至,可怜站在最前面的南阳郡丞一介文官,猝不及防之下早被剪下人头,旁边的张勋见状大吃一惊,情知不妙,既不敢应战,也不敢回城,向着城北径直落荒而逃!
周仓奉了马跃之命,旨在宛城城池,当下也不追赶,挥军向着宛城东门掩杀过来。
只片刻功夫,除了落荒而逃的张勋之外,毫无防备的宛城文武官员尽皆被斩杀殆尽,周仓又领着这伙如狼似虎的流寇冲过吊桥,杀进了城门,可怜守城的官军根本没有料到会发生如此巨变,两下里距离又近,如何反应得及?
等城里的官军乱哄哄地赶到增援的时候,周仓的三百来人早已经像钉子般牢牢地钉在了宛城东门,留守宛城的大小武官大多已被斩杀,失去了有效统驭的南阳兵战力十不存三,虽然人多势众,却很难对周仓的三百来人构成实质姓的威胁了。
守城官军发起了几波乱哄哄的反扑,皆被周仓率军击退,而这时候,管亥的青州营铁骑瞬息杀至,像滚滚铁流向着宛城碾压过来,隆隆的蹄声骤然间响彻云霄,天地间再无一丝别的声响,官军们骇然相顾,尽皆惊恐万状,他们分明感到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在摇晃。
周仓一声令下,麾下的流寇们骤然往城门边一闪,让开了刚才死死扼守的通道,在官军们稍一愣神的时候,铁塔般的管亥已经拍马杀至。
“杀!”
一声虎吼,管亥的长刀一记横扫,正面撞上的三名官军已然被斩成了六截,管亥身后,200骑流寇目露灼热的杀机,凄厉的狼嚎声中,像发狂的野兽般策马疾进,锃亮的马刀已然举起,映寒了暗沉沉的天宇。
半个时辰之后,马跃率流寇主力杀进宛城,1000留守官军一部被歼,一部溃逃,大部弃械投降,八百流寇不费吹灰之力攻陷南阳郡治宛城。
“裴元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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