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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弋也不指望他能看出来，而是笑着道：“走吧，去看看老爷子。”

卫言池点头，就带着他去医院。

手术已经结束，老爷子现在是留在医院里观察和休养，不过人很没有精神，依旧一心想着早点出院。

看到卫言池和陆小弋一起过来的时候，老爷子的儿子还有些意外，“卫医生？这位是……”

卫言池看着陆小弋道：“陆小弋，我跟你们说的那位朋友……”

老爷子的儿子意外道：“这么年轻？！”

听卫言池说他找了一个也会陶艺的人帮忙的时候，老爷子的儿子还很高兴，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年轻！

话说，够十八岁了吗？陆小弋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怀疑，但他也懒得去计较，而是走到病床前，跟老爷子打了声招呼，礼貌道：“爷爷您好，这是我烧出来的瓷器，您要看看吗？”

老爷子的想法其实跟他儿子是一样的，不过到底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老爷子还是笑着点点头。

也许也是一种幸福吧（九）盒子打开时，老爷子一看到里面的瓷器，顿时呆住了。

好一会儿后，他就红了眼睛，颤抖着手想要去把瓷器拿起来，但是却又不敢碰，生怕自己拿不稳了会摔碎。

陆小弋知道对方的心思，便将瓷器拿起来递到老爷子面前，然后小心翼翼地慢慢转动着瓷器给他看。

看着看着，老爷子忽然就哭出来了……卫言池和老爷子的一双儿女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老爷子会对这个瓷器有那么大的反应。

不过看到他这么喜爱这个瓷器，倒是也松了一口气。

离开了医院后，卫言池一边开车，一边道：“老爷子的儿子告诉我说，他们已经将瓷器送过去给老太太了，老太太也非常喜欢，一直抱着那个瓷器不撒手，如果老爷子的身体能及时恢复，也许他们还能见最后一面。”

陆小弋问道：“老太太真的不行了吗？”

卫言池点头，“我去看过一眼，她那是绝症，治不好的，而且活着对于她来说反而是一种折磨，不过能在临死前还能见到自己的失散多年的爱人，也许也是一种幸福吧。”

陆小弋没再说话，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幸福。

为所爱之人守了一辈子，结果却发现对方早已再婚，而且儿女双全子孙满堂，回头再看自己的一生，是否会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可是又仔细想了想，人活了这一辈子，都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卫言池看陆小弋脸色不好，问道：“是不是太累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陆小弋摇摇头道：“不累。”

“对了，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会格外喜欢你做出来的那个瓷器，我感觉好像都没有那些大师做的那般精致，也没有你前面努力做出来的那些那么好，这是为什么？”

陆小弋道：“老爷子对老太太的感情，除了怀念外，更多的其实是自责和愧疚，设计稿画出来的东西的确很完美，但是那个东西是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设计的，那时候他跟老太太还是甜蜜的新婚夫妻，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老了，而且各自经历了不同的人生，再用现在的心情去看曾经的一切，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

“所以，我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动，你看到瓷器上面的花纹没有？”

卫言池没有细看，但是却有印象，那个花纹很好看，有种……莫名的沧桑感。

他道：“看到了，很好看。”

陆小弋道：“那个花纹，叫冰裂纹。”

“冰裂纹？”

“嗯，具体解释起来也不好说，是不是觉得有一种很别致的美感？”

“是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好像之前也在一些瓷器中看到类似的裂痕，不过没有你弄出来的那个那么好看。”

陆小弋道：“老爷子想要把瓷器做得很完美，但其实真正的完美根本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就像是断臂维纳斯，残缺才是真的完美，也许就跟老爷子和老太太的爱情故事一样吧。”

卫言池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样的场面，因为他接下来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好在陆小弋也没有再说话，而是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也许也是一种幸福吧（十）卫言池看了他一眼，温柔笑了笑，继续转头认真开车。

回到了住的地方后，卫言池也不舍得吵醒陆小弋，就直接将他抱着上楼了。

奇怪的是，陆小弋居然一路上都没有醒来。

不过等到要开门的时候，卫言池就有些尴尬了。

没手开门啊……好在关键时刻，jenny出现了。

她帮卫言池开门，让卫言池先把陆小弋包进去后，才跟着进去关门。